【芥敦】窒息

【感谢柯爹让我随缘写稿】


  是雨夜,空气连同他的伤口一样粘稠,那种粘腻的感觉,仿佛是所有痛苦的后遗症一般要将他吞噬。此时的芥川,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泡个热水澡,再清洗他沾染了黑色血迹的伤口。


  亦或者,与喜欢的人拥抱在一起。


  后背上黑色的血迹,有一部分是他的,另一部分则是由他创造的一位死者的。这次的目标过于棘手,哪怕是明明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也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芥川扑倒在地,然而只落得个被罗生门的尖刺贯穿躯体的下场。但是死者的异能力是血液具有腐蚀性,这也使得芥川不得不面对因为这个难缠的家伙而不得不去检查旧伤口是否被感染。


  这么一想,就不由得想让那位死者的死相更为惨烈一点了。


  他回想起来人虎有提醒他晚上可能会下雨,但是他依然没有带伞,这雨来的太突然了;正如意外来临的腐蚀性血液。那黑色的血液,依然在蚕食着他背部的皮肤,给人的感觉像是剧痛版的伤口初愈,但结果是它是在创造伤口。


  必须要承认,他目前没有什么心力迈出在雨中的第一步,躲在暗巷的夹角里看着雨滴顺着瓦檐倾泄而下,旁边是还未来得及腐烂的尸体。如果尸体泡了太多水,腐烂的进度就会加快,他联想起那个画面,突然有些反胃。


  他必须得走了,在匆匆冲入雨帘之后,发现自己的头顶多了一把伞。


  是人虎。


  “你怎么来了?”他表情里带着轻微的惊讶。


  “因为真的下了很大的雨,听中也先生说了任务的地点就过来了。”


  他看着对方的脸,和中岛敦身后的层层雨幕,朦胧的水汽之中,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卑鄙。


  在他走进浴室的门口的时候,听见中岛敦把雨伞收起,关起大门的声音,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港口黑手党属于他的宿舍里,是不会有其他人的存在的,他也早已经习惯了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冷寂气息。


  但是习惯,不代表喜欢。


  在等待浴缸的水温稳定的温热之前,他在沐浴喷头下粗略地清洗了自己几分钟,用手握着淋浴间的水管,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刺痛而昏倒。喷头的水汽也顺道沾染在了他的头发上,索性一并清洗了。在几分钟过会,用浴巾草草的将头发上的水珠擦干,但是额发还是有这不少残留的水珠滴落。他用手把额发扶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水顺着他的手一直向下流淌。


  他推开淋浴间的门,就听见中岛敦在说:“换洗的衣物我就先放在……”


  中岛敦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芥川龙之介已经赤身裸体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唯一的丝织物就是芥川手里的浴巾。虽然这样有些不太礼貌,但是中岛敦那一瞬有些……不知道怎么移开视线。


  少年的躯体,完美的不像是真的,但是残忍却又是真实的。


  从颈部一直连续到盆骨,断断续续,形态各异的伤口,如同盘踞在地狱中的恶魔。展现在他眼前的芥川龙之介,仿佛是一具精美但却被肢解缝合了无数次的玩偶,是碧玉上撕裂的瑕疵,带有着极其邪典的美感和遗憾。具有极强同理心的中岛敦,在目睹每一处伤口时,都能想象的到它经历过怎么样的惨烈。


  “抱……抱歉。”中岛敦在回过神之后,将换洗衣物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尽力地把自己的视线从芥川身上脱离开来。


  “为什么要道歉?”


  中岛敦一时语塞,开始拼命地在脑海里想补救的说辞,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失礼了,但是对方先他一步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感到抱歉,就帮我清洗一下伤口吧。”


  芥川背过身,把自己的背部完全的展露了出来,随后踏进了浴缸之中,随后横躺着,把自己后背暴露在中岛敦的视线之中。背部是连同他的脸一样苍白的主色调,除了几道伤口之外,黑色的血迹还是有一部分的残留,他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个。


  他太缺少这种可以依赖的情感了,迫不及待地想吞噬中岛敦对他的关心,所以他故意没有带伞出门,又刻意的把任务地点告诉了中原中也。所以在雨下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等待了,等待着中岛敦的到来。


  “芥川。”中岛敦拿起了最轻柔的毛巾,将温水渐渐泼到芥川的后背上,再轻轻地擦拭,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


  “嗯?”


  “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请让我驱走你过去的恶魔。”中岛敦说,他想透过这个男孩破碎不堪的躯体,去感受对方片片剥离之后仅剩的灵魂。


  芥川回过头,伸出了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了中岛敦的手,随后,随着一阵巨大的水花声,他把中岛敦整个拉进了浴缸里。他把中岛敦压在了他身躯的下方,温热的水没过了两个人,带着血腥味的水泡,从芥川的嘴里逃逸,他抓住了时机,在水泡全部逃走之前。


  他吻上了中岛敦的嘴唇。


  中岛敦不顾水即将充满他的眼眶依然睁着眼睛,看着少年如同疯狂一般的行为,仿佛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割离的东西。他看见了从芥川嘴里逃走的气泡,如同深海中吐泡泡的鱼,还有在水中飘逸的发丝。在浴室的光影下,温暖的就像一起游泳的夏日午后,而时间也就此定格,仿佛就快要窒息。


  他抱紧了芥川,抓着浴缸的边缘把两个人都拉了起来,随后,用尽自己的一切感情去迎合芥川的吻。如同暴风骤雨般炽热的情感,在温热的水中得到了释放。


  这一次,他得到了完整的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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