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琰】救赎 [1]

【是我 我又开新坑了】


  她很美,也很贵。


  我买不起她,但是我仍想尽办法带走了她。


   ——钟馗 1493年某月某日


  这是一个足够俗套的相遇,钟馗在酒馆里点了一杯果味的鸡尾酒小口地抿着,回想起自己在某个小国吃过的固态球状硬糖的感觉。在酒馆外面派发传单的小男孩想讨口水喝,匆忙的步伐使得他与从他身边经过的男性相撞,传单散落一地,但有一张飘到了钟馗的桌上。


  一场平常的拍卖会,但是在显耀的地方印着今晚会有特大的压轴惊喜。


  他原本对这种东西提不起什么兴趣,但从来到这座城市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难以根除的魔力,似乎来自于某位古老的魔女。为了确认他的这种感觉;他需要收集更多的情报;而对于不善言辞的他来说,最便捷的方式就在这公共场所聆听其他人不经意间透露的闲言碎语。


  在酒馆已经听不出什么了,不如就去上流社会的拍卖会碰碰运气,他是这么想的。


  在拍卖会的会馆前掏出零钱买了入场券,他估算着找零不够喝下一杯果味饮料了,摆摆手说不用找了。服务员微笑着收下,转身从托盘上拿起一副半脸面具递给他。


  “这是?”钟馗问。


  “今晚的拍卖品可能会让竞拍者觉得不便于露面。”服务员把恭维的笑容写在了脸上,解释的语气也温润至极。


  但是所谓物极必反,事物若是越想展现自己温顺的一面,也就越想潜藏自己疯狂的一面。他不想打破常规,所以也戴上了面具。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癫狂!欢迎各位来到今晚的狂欢之夜。”在主持人用尽浮夸的开场白之后,灯光打在舞台中央所有能展现在公共场合的展品依次露面,和所有潜藏在面具下的竞拍者宛如对立。


  他尽量让自己隐藏中人群中,在很多时候低调都会使得更加贴近自己的目标,在竖耳偷听到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后,他预料今天也会如此。


  “听说今日压轴的物件极美。”


  “你又知道是物件了?我可听说与前几天的几起凶杀案有关,就算是真的极美,碰上这种东西难免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你可知晓极美的定义?勒布朗在这里当了十几年的主持人,往日他再怎么夸大其词,极美这种词也是第一次用。”


  “那我们等着看好了。”


  藏在面具下的人群窃语中带着笑声,仿佛是想要看那位浮夸的主持人的笑话,无论再怎么美丽的东西,刻薄的人总能从嘴里撬出嘘声。但是同样的,在钟馗当了很多年的猎魔人之后,他必任何人都要了解人类这种生物的弊端。而这其中也包括了对美的无尽追求。


  是所展现的展品被一一买走或者撤下,在午夜逐渐逼近的时候,拍卖会迎来了压轴的展品,红布遮掩的铁笼子被推上舞台,人群先是爆发了一阵喧哗,指指点点的声音让钟馗多少觉得有些厌烦。


  “我们通常都知道,玫瑰伴随着尖刺,美丽伴随着致命,想必大家都记得几日前惨死的几位子爵,在流言蜚语中,所有的一切是否与我们压轴的展品相关呢?还是说这是一个致命的误会呢?”主持人收敛了浮夸的气息,语调近乎鼓点一般,“这是一位……收敛了尖刺的魔女!”


  红布被掀起,一个瘦小的身躯坐在笼子里,她的手被巨大的手铐束缚,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几道血色划痕说明展品并未被善待……但是钟馗已经无法再看其他的细节了,无法再不去看那女孩的脸而再去看其他东西了。


  那个主持人没有说错,此时拍卖会场只剩下了呼吸声,巨大的呼吸声,是一种要被美紧紧扼住喉咙再松手的喘息。没有人能把眼睛从她的脸庞上移开,哪怕是钟馗都无法控制自己。她的侧脸宛如镰刀一般,锐利又邪魅,是镰刀划破喉咙滴在白纸上的血滴,而那涅墨西斯附身的笑容,仿佛会给人带去灾祸,而又给了人接受残酷的无比勇气。那双眼睛上紫色的瞳孔,在爱你,也在诅咒你。


  突然有人出价,所有人如同从梦魇中苏醒过来了一般,纷纷将拍卖的数字叠加至新高。在狂热的人群中,唯独钟馗没有出价,这个女孩太贵了,已经贵到猎魔人花上毕生的积蓄都无法跟上那个数字的地步。但是他没打算放弃,虽然钟馗在猎魔人组织中风评很好,但不代表他足够正派。


  正派在达成目的的条件之下随时都可以被摒弃,更何况在庸俗至极的凡夫俗子中把她带走,会不会是最好的选择呢?


  他身旁聚集了众多的魂灵,在他的意念下将所有挡住他的前行的人悉数弹开,他的步伐已经足够快了,在很多人还没从狂欢中反应过来,他已经来到了关着那女孩的笼子前。


  欢呼声,叫价声,主持人招呼侍卫的声音,铁笼子被他用魂力拆散的声音,他拉着那个女孩不顾一切地奔跑的声音,拦路的侍卫招架不住魂力的冲击倒地是声音。


  他一个庆幸自己带了面具,庆幸自己是一个足够强大的猎魔人……庆幸自己遇见了如此美丽的……


  魔女。


  他带着那女孩跑上了桥,脱掉了面具。把她藏在怀里。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回想起自己带走了一个魔女,而猎魔人这种职业就是为了除尽魔女和其他魔物而生的。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女孩眨了眨眼睛,笑意让她看起来把这句话当玩笑话。


  但是双方都知道这个是事实。


  “你叫什么名字?”


  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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